索引号 | xzfgzbmsqxrmzfbgs-GK-2018-2216 | 发布日期: | 2018-09-26 08:39 |
来源 | 县委宣传部 | ||
内容概述 | 陈长吟先生写石泉 |
陕西石泉新的一届鬼谷子文化高峰论坛今日闭幕。
屈指算来,从2003年开始,石泉的鬼谷子文化研究已经十多年了。
时光如水,许多事情和人物已经变化。但是我觉得一些人不能忘记,他们对于本地的文化和旅游贡献如水,径流不息。
我最初结识陈长吟先生是他在《美文》杂志做主编的时候。我的一篇散文《长辫子》经他编辑被《美文》采用,后来又被《中外文摘》杂志选用。
右一陈长吟先生
文化强县要大眼光大手笔做有影响有成果的事
陈长吟
【陈长吟:男,中国散文学会副秘书长、中国散文网总编辑,陕西省散文学会会长,陕西省社科院文学研究所书记,陕西作协网络文学专业委员会主任,西北大学现代学院中国散文研究所所长、教授,《散文视野》杂志主编。】(当年介绍)
我是双重身份,从西安过来,又是安康人,当年在安康工作的时候是有意地走遍了安康的十个县甚至一些小镇,对安康的山水了解多一些。这几年也是连续有三次到石泉来,感觉石泉的山水在变化自然在变化,尤其是感受到党政领导和政策对建设石泉的这种热情,首先感谢石泉领导、政府、县委对这次的安排。
说石泉是个文化大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想主要有三个方面。第一个有深厚的文化传统,刚才听介绍能感受到,尤其是有具体的风景,像鬼谷岭,它是一种历史文化,还有后柳水乡是一种汉水文化,还有熨斗古镇是一种蜀道文化、交通文化,有深厚的传统文化就决定了石泉的土地是有内涵的。
第二点有丰富的旅游资源,在安康市要说是发展旅游,有两个县是最有潜力的,一个是岚皋县,再就是石泉县。但是岚皋县为什么这几年游客去得相对多一些,因为它开发得比较早,我记得我1994年,现在将近20年了,1994年我就上了笔架山,他们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着手旅游开发,所以他们进行得比较早。但是比较而言,石泉的旅游资源应该比岚皋多,岚皋主要就是南宫山,还有神禾原、千层河,但是石泉的旅游资源比岚皋多,也丰富,有高山有峡谷,有水乡有溶洞,这些资源远远超过了岚皋。而只是我们石泉开发的脚步迟了一些而已,但是由于有这么丰富的资源,完全可以后来居上,我相信这是最根本的基础。
第三点就是有密集的人才队伍。县上现在有27个社团,我大概估算了一下,起码有近千人,近千名参与社会文化活动的人,这27个社团在全省都是比较少见的,并且人才这方面,像文学这一块,也有不少人才,我最早认识的姚敬民先生,他在故事新编这块是很有成绩的,还有胡树勇的散文,还有李佩今和刘培英的长篇小说,吴龙晏的民俗,他们都有很多成绩出来,这是石泉文学石泉文化的一种代表,所以,从深厚的文化传统、丰富的旅游资源、密集的人才队伍三方面来说,我觉得石泉应该是文化大县。但是文化大县与文化强县还是有些区别。
如何把文化大县建设成文化强县,我想有三点建议。第一点就是要抓精品,要有精品来表现这个地方的生活。我记得当年外界很多人知道紫阳城,是因为贾平凹写过一篇紫阳城记,全国有很多人看过贾平凹的散文,对紫阳城有所了解。精品的作用是很重要的,所以我们要做文化强县就要抓精品,泛泛地走过场可以尽量少些,要认认真真地来抓精品,还可以请外面的专家来参与,精品可以把石泉的山水带到全国各地。
第二点建议就是多宣传。是从本土出发,本土资源,本土人才,让外界了解。就是刘培英写的一个长篇小说《月儿城》,我觉得在安康市来说,写本土题材的小说,真正表现本地风俗民情的长篇小说,《月儿城》应该是一个代表,像这样的作品,我就想,应该给它开研讨会,做宣传。起码它本身写的是石泉的风土人情,这样宣传出去,对作品也好人才也好,其实也提升了石泉的知名度,这个意思就是说我们要抓住一切机会多宣传本土,本土文化本土人才,让外界了解石泉。
第三点就是做大事,就是要用大的眼光大的手笔,比如说宣传石泉建设文化强县,这个眼光应该站在全省甚至全国的角度上来做这个事情。就是在石泉丰富的资源上做宣传的话还要应该有一些时尚元素甚至国际元素,就是眼光更大一些,不是局限于石泉来宣传石泉,也不是站在安康来宣传石泉。起码站在全省甚至更高的眼光来看石泉,来做建设石泉的事,有这个大的眼光,然后有大手笔,来做一些比较有影响、有成果的事,这样的话我想石泉县建设文化强县应该为期不远。
一卷山水说石泉
——序《石泉游记》
如今是个包装的时代。
物要包装,人要包装,山水也需要包装。
“养在深闺人未识”,既然人们都不认识,那么就显示不出其价值来。“酒好不怕巷子深”,那是因为此酒已成为名牌,就不在乎远近了。
石泉的旅游开发这几年进行的轰轰烈烈,我颇有感触。
上世纪的八十年代初,我多次到过石泉。那时,从安康乘车过来,得颠簸上半天时间;从西安方向来,中途还得在宁陕住一晚。在我的印象中,石泉就是陕南山区的一个交通驿站,水旱码头,北上长安、南下金州、西去汉中,地理位置很重要,但让人留恋驻足的东西并不多。
记忆最深的,还是有一次,从石泉码头乘木船沿汉江漂流而下,经过美丽的莲花石河段,人突然进入了荒山野岭下一个童话般的锦绣世界。这儿的石头嫩白如玉,汉水用看不见的手指和功力将它们雕凿成一大片盛开的莲花状,我们停船上岸去抚摸,照像,喜不胜收。经过后柳古镇的时候,站在船头,看见一长溜密密麻麻颇有气势的吊脚楼,沧桑整齐而壮观,那是江岸人们生存智慧的体现,是一种古老民居建筑的遗存。
这些游历,在我的第一本散文集《山梦水梦》中有所记录。
总之,到石泉地界经过的多,停留的少。
跨入新世纪以后,石泉摇身几变,越来越美丽,越来越成熟了。
前年秋天,我又一次来到石泉,竟然有住下不想离开的感觉。我们在县城老街上拍照,在江滨大道上散步;去燕翔洞中赏奇,到熨斗街头用餐;坐在后柳古镇的江畔品茶,钻入中坝大峡谷的幽静之处听天籁;然后望着浓霾紧锁的云雾山,想像鬼谷子隐居地的神秘。
事实证明,石泉县境内有着丰富的旅游资源,过去山隔河阻使人无法接近,现在一经开发就显示出它们内在的极具魅力的自然品质来。遗憾的是,当年我看到的莲花石和吊脚楼,如今已大部分都埋藏在库区的水底了。
那天,在老县城的西门外,我指着江边一排新楼询问价格,听了结果大吃一惊,房价竟然接近中型城市了。
买不起,可以在老街的客栈中租房住啊。每年抽出一定的时间来石泉休闲度假,也是不错的主意。
石泉吸引我的,除了山水自然,还有一帮朋友。
本书的编者吴龙晏就是其中一位。他长居石泉,笔耕不缀,做过地方志编辑,文化、慈善事业,对宣传、推介石泉是有贡献的。这册旅游文学集,是他近期捧出的又一枚硕果。
这本书是一册画卷,描绘了石泉的山川形胜;这本书是一张名片,导引着游览者的足迹;这本书是一个包装盒,里边藏裹着石泉的风俗民情以及精神土特产;这本书又是一个纪念品,它能映射出我们的心旅和行踪并时时勾起那温馨的回忆。
我是对石泉风景先有了认识,然后才来写这篇序言的。
不过,序言是抽象的,文章也是抽象的,货真价实的则是石泉的山水。
山水不言,风姿万千;山水无私,任你遨游。
我们都是山水的受益者。
汉水边那株君子兰
——忆念刘汉君
一
窗外,烟雨朦胧,昨夜还飘了小雪花。每到元宵节前后,天气总是有些凄迷,仿佛是一种约定。
室内,灯火明亮,我打开了房内所有的光源。我在细心地整理图书,好像与一位位老友纷纷握手。
前不久,刚搬了书房,所有的书籍,从另处运来,需要一本一本归纳上架。这也给了我,再次亲近“老友”的机会。
我把一套“紫香槐散文丛书”,集中放在一排。它们有三十九本,长长一列,开本大小一致,设计相同,色彩接近,因此显得很整齐。
这是前几年,由散文研究所统筹策划的一套丛书,它的起萌、组稿、主编、设计都由我亲手所为。看着自己打扮的产品问世。那感情是不一样的。
丛书的作者,基本上是以青年作家为主,很多系他们的处女著。现在,我们都是好朋友。一本书就是一只船,盛载着友谊和温暖。
我的目光停滞了一下,这其中,《北上列车》的作者刘汉君,已经离开了我们。她去了另一个世界,那边,不知有没有文学,有没有书?如果没有,她该是多么寂寞、多么失望!
我燃起一炷香,在窗前坐下,让这位文学女子的身影,重回心幕。
二
那是2007年的秋天,我去陕南石泉小城办事。县作协主席胡树勇带我游览了汉水边的县城老街、后柳古镇等地方,又介绍了本县的风土民情及文学创作状况。我得知,当地有一批文学爱好者写作热情很高,作品不断。
在胡树勇的办公室,我浏览了他们办的网站和出版物,感到一阵惊喜。小城里有这么多我的文学同道,该是让人振奋的事情呐。
这时,刘汉君的照片、简介、代表作出现在我眼前,读了之后,觉得她的感觉、文字基础不错,特别是一段自白“文学是我的终生伴侣,是灵魂的一面镜子,是我生活的老师。在我最困惑的时候给我以启迪,在困难时给我人生支撑。它让我看到社会律动的音符。作家的使命是为读者提供精神粮食。作为石泉一名‘小’作家,我愿为石泉百花园努力耕耘播种。”使我对这位陕南女子刮目相看。
她是县作协的副秘书长,我对胡主席说,能否约来聊聊?胡主席说,那没问题,这是学习的机会,他们巴不得呢。言毕拿起电话,拨了号码,接通之后,用本地方言口音说了一阵,然后放下电话,告诉我,人在南方。刘汉君经常自费到外地去会见文学朋友和老师,很勤奋的。
后来我得知,刘汉君以文学创作为终生追求目标,她曾结过一次婚,但很快就离了,如今孓然一身,只对文学活动有兴趣。
婚姻家庭是个人之事,怎么处理对待都无可非议。但她对文学的热爱和执着,却让我肃然起敬。
我回西安几天后,突然接到刘汉君的电话,她从南方回来了,经过西安,便向胡主席要了我的号码,想约见一次。
那天下午,我们在南郊一个小餐馆认识了,她与妹妹一起来的,她的弟妹,在西安上班。
交谈不多,毕竟初次见面,更多的是互相观察了解。她30多岁,上中等身材,高额头、大眼睛,稍胖但匀称,可谓朗秀。她坐在那儿,稍显淡漠的注视着别人,透出一股潜在的高冷,看来是一个不会伪装热情的人。
后来,她从电脑上发稿子过来让我看,我读后提出意见复她。其中有一篇《外婆的月亮湾》,编发在我主编的《散文视野》杂志上。
三
2008年夏天,刘汉君来我的工作室,那天,日光明媚,她绿衣白裤,清爽自然,怀抱一株鲜艳的君子兰,算是礼物。
我泡了茶,就坐在工作室里,闻着花香聊起来。我发现其实只要人熟话对,她是很健谈的。她回忆故乡月亮湾的童年趣事,缅怀外婆的仁慈厚爱,还有乡亲邻里的许多传说……谈到高兴时,她的脸上泛起天真的笑容。我说好啊好啊,这些都是创作的可贵素材,建议她多读读萧红的《呼兰河传》。她说这些故事自己将来都要写的,写一部长作品。我说那你快点写,等着拜读。
中午,请她吃了便饭。
临走时,挑了一堆文学书籍送给她。
至此,我对刘汉君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四
2009年5月,我与莫伸、子雍等人,应石泉县政府邀请,去参加当地的旅游文化节。
欢迎会很热闹,文人墨客在一起,总是高谈阔论,烟酒飘香。
本县的文艺家也参加了活动,我又见到了刘汉君。在人多的地方,她总是沉默以对,很少开口。
晚上,宴会之后,时间尚早,汉君走过来对我说:到我那儿看看吧。
我们离开水库大坝里的宾馆,乘坐一辆载人的三轮车,经过十多分钟的颠簸,来到她的居所。
这是一套小房间,50多平方米,位于古城老街内禹王庙旁的三楼上。一室一厅,家具陈旧,电视机也是老式的。就她一个人住,显得零乱,主人似乎对环境无意收拾,任它松散。汉君说,她住的是母亲的老房子,就这样了。
房间虽旧,但位置不错。楼下就是老街,能听到市民聊着家常经过。几步外就是南城门,出了城门可见大江清流。她没事的时候,就去汉江边散步,喜欢这样的环境。
她的阳台上有一株君子兰,为灰色的老街凭添一份艳丽。
她谈古城老街的见闻,谈文学理想,谈对外婆的思念。但有一点我比较纳闷,她为啥很少提及父母亲,至今是个谜。
夜色里,我乘上返回宾馆的出租车。她站在老街上,灯光把花裙子洒得斑驳陆离。一阵冷风吹过,我的心头涌上寒意。
五
2010年,我在“紫香槐散文丛书”的策划中,列入刘汉君的名字。
她很高兴,很认真,先寄来了打印稿,不久又寄来修改稿和补充稿,定书名为《北上列车》。热爱文学创作的人,能够正式出版自己的第一本蓍作,当然是喜悦的也是慎重的。
书稿经过编辑,终审,下厂、设计、排版,打出校样。
10月19日,刘汉君给我打电话,询问出版进度。我告诉她,书稿已排出三校,需要作者再看一下,并签字付印。汉君说那请你送过来,我问你在哪儿?她说我在省医院住院看病。
第二天,我按照她说的房号,来到住院病房。她的精神很好,不显丝毫病态,笑着说只是肺上不舒服,检查一下。
《北上列车》小16开本,216页,收录30篇文章。她看了校样很满意,在上面签了名字。
走出病房,汉君的弟弟送我到楼梯口,悄声说,姐姐是肺癌,一个月前肺出血,转了几家医院才止住,现在进行第二次化疗,已经花了10万元,根本不够,还得借钱。
我安慰说,看样子不要紧,人都生病嘛,治治就好了。
回到办公室,我却犯了难。这套丛书,由散文研究所出面与出版社协商,安排一个书号,但可以正式出版7到10册散文集。就是所谓的一号多书的办法,能够为业余作者减轻昂贵的书号费的经济负担。不过,书的印数多少则由作者自己定,印刷成本费需作者自己解决。刘汉君现在这个状况,还能拿钱出来印书吗?但是,她又迫切希望看到自己的著作出版,怎么办?
我打电话叫来印刷厂的韩厂长,把实情告诉他。韩厂长为人正直,爽快,也是热爱文化的企业家,说,你是主编,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说,那这样,平常咱们的书都是最少一千册起印,这本书就少印点儿,少花点儿钱,主要是为了给作者一个交待,印刷费你控制在一万元之内,由我垫付。
韩厂长说,没问题,我安排开印。
六
2011年春节之后,《北上列车》装订完毕,正式出厂。3月初,我把样书送到医院。
刘汉君精神仍然很好,将书翻来翻去的看了几遍,连说谢谢。又问起印刷费用的事,说给印刷厂先欠着,等我出院了,把书卖掉,就还他们。我说你别管了,有我负责,你安心养病吧。
那天,病房里就我们俩人,她格外健谈,说是前几天同病房住的一位空姐,讲了他们单位的故事,某航空部门一家三代女人,由西安一个大款包养。嘿嘿,多奇怪的事情,怎么处理这些关系,是小说素材呀。
我因有事,没聊多久,就站起来告辞了,她下床来,送我到门口,有点依依不舍。
后来,我又去过一次,给她送些看的书。人多,没停,只知道她已承受过7次化疗了。
年底,听人说,汉君走了,是12月5日,按照她的意愿,没有通知任何人,从医院直接去了火葬场。
我顿时失语,沉坐半晌,不知所措。我在内心谴责自己,早知道她非走不可,应该多去医院陪她说说话啊。
我晓得她是一个争强爱美的女子,不愿意让大家看到她最后的面容。
不过我太天真,太相信善良和美好,总觉得病魔不会带走她。
但实事是,一个正值年华的优秀女人,就这样消失了。
稍稍有些安慰的是,经过我的努力,终于让她生前看到了自己新书的出版。
七
此刻,我抽出《北上列车》,翻开来,在“她像一片云”一文的开头,看到这样几行文字:
“她离我而去,悄悄地走了,啥时走的,是一个人走的还是有谁伴行,是离开这座小城还是出去散心,我一概不知。她没有告诉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曾记得,她说,她没有家的感觉,听这话,我没有在意,家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是孩子心里的家,还是父母心里的家,还是孤独在外的独行侠心里的家,还是没有爱没有归宿者心里的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好象也没有家。我指的是人的精神的家,不是现实中的故土,更不是归心似箭的旅人的家。
“她去了,这个小城便顿时少了些什么。她的身影,她的秀发,她的美眸,她的倩容,她的温柔,她的歌声,她的舞姿,她的一颦一笑。”
刘汉君写的是别人,还是自己?这难道是一个预言?
幸亏她留下了这本书,才让朋友、让读者捕捉到她曾经的存在和思想。
一本书,就是一个永不消失的灵魂。
我感谢文学,它给了我们灵魂再现的方式。
我把目光投向远方,感觉中,汉水边那株君子兰,依然盛开……
2015年3月1日,记于迎春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