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阴:远去的记忆——鞭炮

发布时间:2016年02月19日 来源:汉阴县公安局 【字体:

 

放鞭炮是各地的年俗之一,无论地北天南,还是你的信仰如何,过年是必会放点鞭炮的。“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就恰好反映了千家万户在鞭炮声中祈求和憧憬美好生活的心情,以及渲染热闹的浑然的气氛。

鞭炮的来历和燃放的习俗,相信很多人都早已知之,无须我在此饶舌。但现今的人们燃放的鞭炮,不仅花样品种繁多,而且更大更响,简直震耳欲聋,常常使人惊吓乃至惊恐,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们记忆里的鞭炮所完全不可比拟的。

过年过节或婚嫁喜庆之日,适当的放点鞭炮以助声威,以增喜色,不可或缺,本无可非议,但问题是勿要滥放。滥放不仅破坏湮没了节日的气氛,而且使人生厌,不但影响环保,甚至酿成忧患。而现实中也的确很有一些人就存在滥放的现象,只图自己享乐,岂管他人心烦。所谓滥放有三种表现:一是毫无时间节制,以除夕为例,从早到晚,响声延绵不绝,严重影响了人们看节目、聊家常和正常的休息娱乐;二是毫无地点选择,随时随地,随欲而放,公德缺失;三是毫无声响顾忌,炮响声裂,震耳欲聋,连几百米之外的汽车也被震的呜咽不停。

滥放的原因也有三:一为观念欲望性。认为鞭炮放的愈多愈响,来年发财的机遇愈大。真如此否,恐也不尽然;二为土豪任意性。我有钱财我怕谁,钱财与道德明显不成比例;三为无知盲目性。不知道“爆竹声声是点缀,祈福纳新修己身”的道理,一味挥霍钱财,寻求刺激。

我如此说并非完全的对燃放鞭炮持反对或排斥意见,只是觉得人们现在放鞭炮早没有了过去的那种醇厚的味道,我怀念的还是过去我们那时候的放鞭炮的纯真氛围。

进入腊月,特别是过了“小年”之后,村里的街道上小巷里,已陆续响起稀稀拉拉的鞭炮声。听到这悦耳的声响,我们盼年的急迫的心情愈加迫切。随着鞭炮声响渐渐密集,我们知道——年就要来了。

那时候无论城市还是乡村的家庭,因为经济条件所限,生活较为拮据。尤其是农村人家过年实在买不了太多的鞭炮,那些五颜六色的焰火更是绝无,只有土制的花可以装扮一下单调的黑的天空。家里条件稍好且孩子少一点的,每个孩子或许能买上十到二十支鞭炮,条件差一点的也就买个三五支而已,那些再差一点的,可能连一支也买不上,只能呆呆的远远的站在角落里观看别人放鞭。其实无论放鞭的,还是观者都是一种享受,心里都装满了过年的喜悦,都能感受到年的味道。

我记得我每年可以买上十到十五支左右的鞭炮,应属于当时的富豪了。一支鞭大多是十头,也有二十头的,三十头以上的极少,既便摆在摊上几乎也无人问津,因为太贵。一支十头的鞭炮也就一毛钱,三十头的则要到五角钱,明显贵了不少。

我们玩的鞭炮大都是土鞭,由村里的鞭匠们自制而成。每年的秋收秋种以后,村民们除了壮劳力义务出夫修渠外,其他人无农事可做,则各忙各的。我们经常见到有制鞭手艺的人,就开始推着小车逐村去老屋的砖墙上刮扫白白的硝碱。他们最爱去的地方是到农户家里的厕所的砖墙上扫,但却须经过主人的同意。扫回去的这些硝碱经过提炼,加上硫磺、木炭等,再经过一定比例的调和加工,即可熬成黑药,制作鞭炮。这种土制鞭虽然廉价,但却很响,绝不亚于当时稀有的所谓的“电光炮”。电光炮在我们的眼里属于“洋”鞭,虽然精致,但销路并不好,还是因为太贵。

我虽然算的上我们村里为数不多的能买的起十支以上鞭的富豪,但每年的鞭炮钱也就二三元左右。我们村的西侧一华里大队部(六七年代的生产大队)有三个小卖部,每逢天多有大人在打八张板、扎金花、八十四等娱乐游戏,小孩聚集在一起嬉笑打闹,腊月的二十以后是最热闹的日子,也是我们买鞭的时间。怀里揣着母亲给的几元钱,就像揣着满满的希望,直冲鞭炮摊前而去。紧紧攥着已捂热的钱,看着白花花的鞭炮,却总是在摊前来回徘徊,委决不下。电光鞭太奢侈了,不敢问津,二十头以上的也嫌贵,只能偶尔狠心一买,到最后买下的差不多总是那些一毛钱一支的十头土鞭。手里拿着白花花的鞭炮,仿佛那动人的响声已入心里,心中的满足感幸福感总是满满的。完全不像现在的人们手拿一沓子钱,想买多少就买多少,想买什么品种就能买什么品种,得到的这样容易,反倒没有了那时我们过年的激动和满足。

一挂十头的鞭炮,点着了噼哩啪啦,也就短短的几秒钟就没了。我们一般是不舍得这样放的,总是把鞭炮一颗一颗拆下来单放,这样既能放的时间长些,又能随时随地的放,如此就可以将兴奋一直延续到过节以后。

拆鞭真是一个技术活,鞭炮的“辫子”是由引线编制交缠而成,解散了一颗颗卸下,就得小心翼翼,稍不留神就会弄得引线与主体分家。纵使没了引线的鞭炮也还是舍不得轻易的丢掉,通常是拦腰掰开,将手中点燃的香烛或火柴往药芯上一燎,直接引燃火药,瞬间便迸出灿烂的火焰,煞是好看好玩。所以,我们总是将那些不响的鞭炮如此处理,既充实又节约。捡拾哑炮则带有一定的危险性,也许会在弯腰手拿的瞬间突然炸响,把手炸坏,这样的情形并不少见。我就亲见了我大爷家的一个堂哥,因此炸去了一个小手指,十指成了九指,故而得其外号曰“老九”。其实,卖鞭的也有特意拆散了论颗卖的,大概一两分钱一颗,是专为家贫的人家和小孩子们准备的。但买零散的鞭,你需眼不错珠地盯着摊主一五一十的数,唯恐少算或是以次充好。

拆下的鞭炮都放在口袋里,初时进去掏摸,满满当当,那感觉不啻腰缠万贯,后来口袋便渐渐瘪下去,瘪下去,只剩下孤零零的几颗及摸出的黑药粉,到最后口袋里空空如也,掏出来的是几根断了的引线,外加一只乌黑的小手,这时就不免大感惆怅和失落,但也无可奈何。

那时候放鞭炮的花样也不少。比如把一颗鞭插在瓶子里,鞭响时玻璃四溅,虽带有一定的危险性,但仍乐此不疲;有时将鞭埋在一堆干枯的树叶里,炸起的树叶四散飞舞,又美其名曰“天女散花’;还如把一颗鞭插在一堆新鲜的牛粪里点着,炸的屎沫子横飞,我们便在一阵哄笑声里四散而去,极大地满足了恶作剧的好奇心;再如把鞭插进钥匙孔里,待人进入时点上,一推门轰地一响,吓人一跳,即便被受吓人追打狂骂也非常的快乐惬意。

“穿新衣,吃水饺,走亲戚,放鞭炮”是那时我们过年的全部祈盼。尤其是放鞭炮,在那一声声炸响里,震开了我们童年多少的梦想啊。当时,我们放鞭炮时的那种雀跃之情,是今天的孩子们所体会不到的,即使燃放简单的碎炮,其欢乐也不在今日放大礼花的孩子们之下。现在的孩子也早已没有放鞭炮的那种激情和祈盼,而上网、玩微信、抢红包才是他们的最爱。不信你看,现在放鞭炮的生力军们依然是我们这些二三十岁的成年人,而我们这辈人也早已没有了过去的冲动、激情和快乐,有的只是应负和应景而已。

过去的我们虽然清贫单调,但对于过年,心里永远充满了祈盼和向往,有了祈盼和向往也就有了希望和幸福。今天的孩子们不再清贫,也不再单调,但却失去了应有的天真和烂漫,从他们的“成熟”的脸上,也决然找不到那种简单的满足的幸福。

噫!快乐若何,幸福若何,快乐的公式亦如幸福的公式,真是复杂而难解矣!

(交警大队 谢明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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