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生命的年轮圆满地划上第35圈,今天,跨过35岁这座分水岭,我终于怀揣着近8个月的胎儿光荣地正式成为一名高龄产妇。
出生于独生子女丛生的八十年代,却比同龄人多了姐妹的陪伴,至今对父母几十年的辛劳付出心存感激,也使我一直想要同样给我的孩子在这世间更多亲情,支撑起更大一片爱的天空。即使这样的决定耗费很多勇气和决心,依然义无反顾、奋不顾身。当政策来临,我以为我准备好了。
他(她)来了。带着我们的期许,同我的心情一样急不可耐。带着医生的告诫“孩子出生时你已年满35周岁,属于高龄产妇”。期待了11年,满眼满心的喜悦哪里会看到“高龄产妇”几个不起眼的字?想当年,拖着四五个月的身孕下乡收普九款、催三查、宣传计划生育政策,哪一天不是几十里山路,挨家挨户、翻山越岭?怀个孕、生个孩子,有多难?!
轻轻地将“高龄产妇”几个字从脑海中抹去,我要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幸孕时光”。
可是,为什么梦里见不到他(她)的模样?
早期的倦怠和孕吐即使严重了些,都没有什么,不过是幸福的间奏而已。可是当在卫生间看到纸上殷红殷红的血迹,我的眼泪瞬间奔流成河,“高龄产妇”居然如此脆弱吗?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高龄产妇”几个字的份量已开始领教。
从此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依然不断地收到“战书”。吃不下、睡不香,每日每夜都如疲惫的士兵,苦守阵地,孤立无援……
那一夜,同先前很多个夜晚一样,不知多少次从睡梦中憋醒。趴在阳台上,大口大口吞吐着夜里微凉的空气。胸口的憋闷让人产生濒临死亡的错觉。终于忍不住哭泣,有绝望的感受在眼泪里横流。我为什么要孩子?生命延续的意义何在?
脚下的江水静静流淌,小城的轮廓在黑暗中模糊。阳台的花盆里,茉莉与栀子才刚刚绽放,山茶早已谢去……
许久,我闻到茉莉和栀子混合的香气,在夜色里渐渐抚慰了我沮丧、绝望的情绪。我想起女儿的第一声啼哭、第一次微笑、第一次伸手叫妈妈、第一次蹒跚学步、第一次登台演出时我满眶的热泪;我想起腹中的胎儿第一次轻碰我的腹壁,在B超室第一次听到强劲的胎心跳动;我想起与老公、女儿一起憧憬和畅想一家四口的温馨未来……
原来,我一直等待的是一段共行的生命旅程。每个人生都是孤单的,父母、子女、爱人,有谁可以同生共死?不过是共一段旅程,携手最美的风景。有缘同行,便当举手欢庆,何以在消极的感受中沉沦?
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成为彼此生命中最最深刻的礼物,可以携手共赴生命之约。感谢我的孩子,在冥冥中选择我作为母亲,可以与他们一同感受、成长,同行爱的旅程。
记得哪位心理学大师说,当一个女人自己选择成为母亲,这个女人将无比强大,她的孩子也将无比强大。
是啊,当我在“高龄产妇”的种种折磨中开始成长,重新领略生命的真谛,我已强大到再次忽略“高龄产妇”四个字,我将在未来的道路上蔑视一切苦痛和艰难。不是奉献,不是牺牲,是为了与孩子们共行的旅程更多快乐与欢欣,为了自己的人生里更多成长的收获和满足感——我甘愿付出代价。而我希望我的孩子们可以强大到将我的付出理解为幸福,最终放手独享自己的美妙人生。(经侦大队 王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