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季节,连空气中都充满着离别的味道,就如十年前的那个夏季,我背着简单的行囊走出大学校门,当我惶惶不安的汇入滚滚人流,生活只有苟且看不见诗和远方的一刹那,大学生活却是我心底最温暖的记忆。八年后的今天,我坐在这里,周围是喧闹的人群和沸腾的音乐,送别的聚会洋溢着开心愉悦的氛围,就在我和所长同时举起酒杯,酒杯相撞发出清脆响声时,我的鼻子不禁一酸,心中哽咽着许多说不出的话,和所长相处的八年时光,那些点点滴滴仿佛电影胶片般一幕一幕涌上心头。
我从警以来,第一位严格意义上的领导就是郝军,2009年,我刚分到汉阴县公安局铁佛派出所时,他就是派出所所长,那时已是他在铁佛派出所担任所长的第三个年头。今天,他在这样一个偏远山区所默默奉献、辛勤耕耘近十年,终于被提拔到离县城更近的城郊派出所担任所长,我们全所上下的兄弟莫不为他感到高兴。已过不惑的他在这里打磨掉了自己的大部分青春,岁月无情地将当年意气风发的小伙子雕刻成花白头发的中年人。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人生又能有多少个八年时光让我们在一起朝夕相处,摸爬滚打?不能不说这是我的一种幸运。关于我在铁佛派出所这几年所经历的人或事,我曾经在我的散文《那些年我们一起跟过的师傅》、《守住山城那片宁静》、《派出所来了一群年轻人》等文章中有过叙述。就像所长自己说的一样:“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在这离别的时刻,我写此文无意渲染这种离别的悲凉,毕竟大家还是一个公安局的同事,只是为了纪念这八年我们一起走过的路程,向过去致敬,像青春致敬,祝福所长再次踏上新的征程。
我在铁佛派出所刚上班那年,办理的第一起刑事案件就是和所长一起办理的一宗故意损害公私财物案件。那是我刚上班不久,我们接到辖区群众和村干部报警,说是在一个特别边远的山村,有一个村民经常酒后滋事,骚扰乡邻,那天竟然持刀打砸其亲戚家的房屋,并将屋内大部分家具损坏,而且此时此刻还在继续持刀行凶,并扬言杀人。嫌疑人被描述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在村干部大肆渲染并不断追忆嫌疑人此前斑斑劣迹时,我一想到即将要和这样穷凶极恶的持刀犯罪嫌疑人打交道,心里就感到一阵发毛。我不禁暗暗问自己:“我能行吗,等一下我与嫌疑人照面时我该使用在警校学习的哪一招将其制服?”就在我一个人还在心里默默“排兵布阵”时,所长已经在吩咐我赶快收拾装备,马上出发去现场了。车行了近一个小时,然后我和所长还有另外一个和我一起分来的新同事跟着村干部步行了近十里的山路,终于快要接近嫌疑人的家中。由于我们出发前已经换好了便装,所长说他走在前面,等一下让我们看他眼色行事,我小声地答应着,内心既有几分激动又有几分害怕。就在这样的惶恐不安中,我和新同事还有村干部都跟在所长身后向嫌疑人家中靠近,而所长却显得一脸轻松。在即将接近嫌疑人家中时,我们看到院子里坐着一个人,年轻小伙,留着长头发,在其脚边不远处放着一把农村砍柴用的柴刀,锋利的刀刃在夕阳下闪着寒光。我真真地听到村干部在后面小声说到:就是他。只见所长顿时快走几步上前,一脚踢开嫌疑人旁边的柴刀,没等嫌疑人反应过来,就一把掐住他脖子将其按到在地。电光火石之间,所长命令我们赶快给其上铐。我曾经在内心反复策划的惊心动魄的抓捕场面就这样结束了。这就是我和所长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触,我当时在心里想,警察就应该是这样的。后来,他不止一次的说:“当警察就是应该有一种霸气,能镇得住人。这当然说的是嫌疑人。”还打趣地和我说:“小文,你就是太文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的接触不断增多,我又对所长有了一些更深刻的了解。我所在的铁佛派出所这些年工作一直走在全局前列,我们也曾经获得过像“全省优秀基层科所队”这样极富含金量的荣誉称号。但是那种和谐、开心的工作氛围却是我最享受的工作状态。我想这些应该得益于所长敢于担当、极富凝聚力和向心力的工作作风。所长在我们派出所十来个民警当中年龄最大,虽然工作当中他是领导,更多的时候他像兄长一样爱护着我们。对于我们在工作当中所犯的错误,他是极为严厉的,他曾经多次就我写字笔迹潦草,难以辨认对我进行过批评。但是,他对我们所有人的批评仅限于在派出所的正式例会上。在其他场合,无论是在局领导那里还是兄弟所队面前,他总是能发现我们所有人的优点,极力宣传我们,推介我们,他希望我们在工作当中能有更大的舞台。我从来没有听说他私下在任何人面前诋毁过我们任何人。他真的就像大哥一样,虽然我们犯了错误会对我们进行严厉批评指教,但是走出去我们仍然是他最信任、最值得骄傲的兄弟,这才是最令我感动和记忆犹新的。去年的有一段时间,我们派出所因为各种原因,工作成绩下滑极为严重。局领导要求我们做出书面检讨,说明原因,分管领导亲自到所上要听所长汇报,督促我们整改。我知道,那段时间派出所考核成绩下滑有很多是我们民警造成的,比方说打击行动战果没有及时上报,导致战果流失等,所长没有在汇报会上对我们工作当中的失误进行指明批评,而是自己一力承担,并向局领导作书面检讨。会后,每一位民警都明白所长的良苦用心,都自觉弥补过失,很快就将工作成绩迎头赶上。就是所长这样敢于担当,爱护下属的人格魅力,才营造了我们愉快和谐的工作氛围。
八年时间,我人生当中很多人生大事都在这里完成,可以说我把人生当中最美好的时光都献给了铁佛(辖区乡镇地名),但我无怨无悔。2010年我在县城买房,由于资金不够,我把困难和所长说了,他立即联系辖区信用社,亲自担保帮我贷款,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到了我结婚的时候,所长和我们当时的教导员一致认为这是我们派出所自己的喜事,全程帮我策划,亲力亲为,直到婚宴圆满结束。后来,我的父亲多次嘱咐我,让我在派出所一定要好好干,听领导话,说我领导对我多好啊!其实不光是对我,我们派出所所有同事买房、结婚、以及一些琐事,所长都力所能及的帮助我们。有一些大龄青年没有对象,他还多次组织辖区驻镇单位开展联谊活动,帮同事们搭建平台,早日找到生活的另一半。我的一个同事就是在一次组织的集体活动中认识了他现在的妻子,后来所长在二人的婚事当中还充当了“红娘”角色。这一切的过往点滴,我们不能忘记,这早已成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说感恩也罢,说怀念也好,八年的时光还有很多值得我们记忆的过往,铭记的时刻,过去的时光终究会汇聚成记忆的河流,时光易逝,而那些美好的、感人的记忆不应该被我们抛弃在人生的驿站。
纸短情长,八年的时光,不是只言片语就能囊括所有。“我的所长我的所”其实还有很多感人故事,还有很多值得回味的精彩时刻,我写此文只是为了纪念我和我的第一任所长共度的八年光阴,也祝福他在新的单位能够一切顺利。(作者:汉阴县公安局铁佛派出所 文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