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影星、歌星都叫自己粉丝什么粉什么粉的,李宇春的粉丝叫“玉米”,李易峰的粉丝叫“蜜蜂”。而我的偶像是胡巧媛,所以我叫自己“胡椒粉”,还是个从小学开始追“星”的胡椒粉。
我是2013年5月份参加公安工作的,2014年来到城关派出所,虽然“两率两度”调查还没来,作为一个资深“胡椒粉”,我要提前给派出所这个女民警五星“差评”,因为她太执拗、太坚持。
胡巧媛,我们单位都叫她“巧姐”,很多岚皋人都认识,也有一部分群众不认识,只要用“社区女民警、皮肤黑黑的、胖胖壮壮的、是个安康人”几个词儿提示一下,群众立马就了然于胸。弹指一瞬,巧姐今年都42岁了,岁月也在她头发上留下了痕迹,头发白了很多,常言道:女人爱美,但她是个例外,不烫头不染发,一直扎着整齐马尾,朴素的形象特别像电视剧里一个角色“苦菜花”。
我上小学时,巧姐在佐龙派出所工作,那个时候我是叫她“巧姨”的,佐龙镇的老百姓都很喜欢她,因为她既能扯清张三家的鸡毛蒜皮事,又能解决李四家陈芝麻烂谷子纠纷,东家长李家短的弯弯绕绕她也都一清二楚,这个小镇里的人没有不服她的,当时派出所只有几个民警,她经常一个人骑着老爷们儿骑的摩托车满村里出警,在乡间小路那也是骑的很666。她来我外婆家买过几次麻辣烫,每次她都穿着警服,巧姨头发有次烫了个小卷,挺好看的,原来她曾经也爱美过。有一天她来买饭,走路一拐一拐的,外婆问她怎么了,她笑着轻叹一句:“半夜张家山上有村民报警说耕牛丢了,我就骑车去了,那段山路不好走,又是大晚上,车灯突然灭了,然后我就摔了,不过还好牛找到了。”
我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巧姨调走了,外婆一脸不舍的说去了岚皋县城,镇子里还有几个人问外婆“小胡啥时候再回来?”外婆长长叹口气说不知道,我也没再见过巧姨,我也像镇子里其他人一样,都盼着巧姨能再调回来。
白驹过隙,我也参加工作了,当领导通知我被调去城关派出所工作跟胡巧媛学习时,我就知道又能见到巧姨了,等真见到了,我突然有些难过,我长大了,巧姨却老了,出于礼貌,大家都告诉我要叫巧姐。
跟着巧姐工作其实蛮累的,夏天,得骑着摩托车、顶着火辣辣的太阳上山下村调查走访,冬天,拿着文件夹在县城里走街串巷开展安全检查,巧姐说要多来这些地方,群众生命财产安全是头等事。就这样,我跟着巧姐一起做走访、采信息、调纠纷等一系列公安工作,辖区群众又开始叫“小胡”,我知道,巧姨一直都在。
听老一辈民警说,在岚皋“7.18”洪灾时,巧姐把当时不到8岁的儿子往邻居家一扔就匆忙投身到抗洪救灾里了,在做群众排查时发现有个小女孩被困在房子里,水势太大,那房子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巧姐二话不说跳进齐腰深的水里救孩子,很多人都在劝“不要去、让有经验的人去救”,巧姐头都不回,等巧姐紧搂着孩子刚出门口,房子塌了,她把孩子往安全避难所一放,接着又搜救下一个急需被救援的人。救灾工作结束后,因长时间浸泡在脏水里,巧姐十根手指都溃烂了,脚也肿了,领导看红了眼睛,说让她休假养病,她说“社区工作不能耽误,我买点消毒药膏擦擦就行”,然后又是一头扎进工作里。每次省、市、县各级政府颁发优秀警察荣誉时,我们都能看见这个胖胖壮壮、皮肤黑黑的女民警。巧姨,在跳进水里救别的孩子时,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很可能回不来?到时候你的孩子怎么办?
巧姐和她老公都是警察,巧姐是治安民警,老公是刑警(出差办案“专业户”),两口子一个月见不上一面是常事。老公忙工作经常不着家,巧姐忙工作忙的也时常顾不上家,巧姐儿子小名叫洛洛,有的群众说经常看见这个孩子一个人坐在石凳上玩石子,有的群众说好几次看见这孩子盯着派出所的方向发呆,社区干部马大叔逢人便说:“胡巧媛两口子都是搞公安的,洛洛这娃子遭罪了。”当别人在说起这些时,胡巧媛仍旧忙着自己的工作。省级、市级主流媒体多次采访巧姐,在问她辛苦不辛苦时,她总是答非所问“别的没啥,我就是觉得对不起娃子”。
(作者系岚皋县公安局城关派出所民警 冉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