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大夜班,整宿没睡但丝毫没有困意。下了班,赶紧的收拾了一下包包,也没有顾得上回家换身衣裳,直接一路追上车站的第一辆班车。出发,去西安。
这次去西安,大概是有两个事情的。一来检查身体,二来和朋友一起出去散散。出发的旅途总是很快,不知觉三个小时的车程就快要到西安了。关中的天气不是很好,雾蒙蒙的,空气中还夹杂着干燥的灰尘,仿佛像一位暮年的老者总是杵着拐杖低沉沉的坐在路边一样。
车还没有进站,就看见车窗外朋友的身影,说来我这位朋友总是很有趣的,一个漂亮的女孩,却沉稳的像个大叔,心里家国天下,最大的愿望就是像宋庆龄那样被人尊称为先生,所以,我总是称呼她先生的。“先生大人,等很久了吧?”我俏皮的搀着她的胳膊。“和你一起,我总是等的。”她笑着说,脸上充满了这个年龄段女孩没有的宽容与慈祥。就这样,似仿佛多年未见得老友,我们嘻嘻哈哈的黏在了一块儿。头半天的日子在医院检查,所有结果拿到手,走出医院大门,我们便直接发动了车子,一路钟楼、回民街,连逛带吃,好不欢快。
第二天,我们开车去了华阴,从华阴一路顺着沿黄公路往东走。前些年,虽然在外面待了很长时间,但真正出去旅行并不是很多,特别是对西安周边,基本没怎么去过。这次要不是朋友多次邀请,也不会过来。车一上沿黄公路,感觉没白来,这边和陕南大山不同,道路内测全是泥巴堆(当地人称为“原”),走不远就会出现一片小树林,形状似鸟巢一般,翠绿翠绿的。路的另一侧便是黄河,到了洽川一带黄河河道更是变得十分宽阔,一眼望不到边,宽的超出了我的想象。大概是因为这条路刚刚修好,路上没有多少车辆,开着车窗便能听到黄河“沙沙”的水流声,水很浑浊夹杂着泥沙,以至于分不出水往哪个方向流动。天上飞动着各种鸟儿,给这样的画卷增添了许多生机。
“这里虽然是平原,但地势也有高低,越往前走地势越高。”先生指着路说。“那岂不是越走越冷?”天气本不是很好,我没带厚衣服,担心起来。果不其然,车顺着坡路走了半个小时来到一片开阔地,如进了大山般空旷、幽冷。四周雾气很大,车便没有继续往前开,我们停了下来走出了车子,空气很清爽,夹杂着脚下泥土的清香一下子钻进脑子里让人有了精神。露草里青青的梅子,才豆粒一样大小,细嫩的柳叶,像眉毛一般秀灵。“虽然没有桃花开,却是一抹绿色来。”先生顽皮的作起了打油诗。我捏着手中的泥沙说:“这里好是好,就是太空旷了,景色有点单一”。“走吧,去前面看看。”于是我们便顺着小路继续往上走着。
其实先生这个女娃也是安康人,她很早便出门打拼,成家生子,做了妈妈。她平时话不多却很沉稳,她的孩子是个男孩,她其实很想有个女儿,她说希望有个女儿以后能像她一样,有家、有国、有情怀,当一个真先生。同为女人,我虽不懂她的想法,却是很佩服她的独立、成熟与睿智。我俩虽认识时间不长,但她一直待我很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总是能给予我很多帮助和关怀,所以我视她,如亲人一般。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了好远,离车已经有了一段距离。放眼远望,黄河那边朦朦胧胧的,恍惚是没有尽头的青山次影淡淡,如裹罩在一层轻纱当中。一阵河风春来,却是感觉更冷了,这时额头上感觉到有一点一点的水珠在贴着,居然是下起了小雨。
“走吧,下雨了。”先生也摸了摸额头,看着我说。“真扫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天气还不好,为什么出来玩天气都和我作对。”联想到近来一些生活上的琐事,我心情有些不好了,嘴上说着。“”
我们一路小跑到了车跟前,正要上车,先生一把拉住我喊着:“快看那边!”说着,她手指车轮刚刚压过的小路,路上的泥巴中有一巴掌的绿色植物,刚才下车时我就看到了。只是现在,绿色的植物里居然开出了一粒粒白色的小花,没想到就这十几分钟时间,它就开了。我俩蹲在这些小花面前,头搭在膝盖上,看着这些小花,也不到它们叫什么花,粉白相间,花朵很小却耷拉着脑袋奋力的往起抬着。
看着这些小花,不觉得突然一阵暖意冲进了心头,生命如此美丽而让人敬畏,小花的根茎已经被车轮压的支离破碎,而它们前一刻还无处寻觅,一转身就开在了你的面前。生命如歌……
“没想到,我们走着走着,花就开了。”先生眼里闪烁着泪花,微笑的看着我。(平利县公安局指挥中心李娅莉)